意大利明星酿酒师安德烈·弗朗切迪(Andrea Franchetti),弗朗切迪酒庄(Vini Franchetti)和黑天鹅酒庄(Tenuta di Trinoro)的所有者于上周日12月5日去世。此文系Ian D’Agata对他的缅怀与追忆。
可以说只有少数人对世界做出过触及历史的贡献,通过发明或发现能拯救生命、提高人类生活水平的工具或事务达到这一成就。例如,因发现抗生素而获得诺贝尔奖的亚历山大·弗莱明,发明电视的贝尔德和法恩斯沃斯、创造第一块电池的亚历山德罗·沃尔塔、发明蒸汽机的托马斯·萨维里(由詹姆斯·瓦特改进)。意大利酿酒师安德烈·弗朗切迪,或许没到他们的高度,但无论从哪个角度看,他仍是无与伦比的那一类。
弗朗切迪在两个,而不是一个葡萄酒世界要么遗忘,要么巨大潜力未被开发的地方,创造出了世界级的葡萄酒庄。Giorgio Andrea Franchetti(但他叫自己安德烈Andrea)2021年12月5日星期日去世,西西里岛埃特纳火山下的弗朗切迪酒庄(Vini Franchetti,原名Passopisciaro)和托斯卡纳黑天鹅酒庄(Tenuta di Trinoro)的庄主。
父亲是意大利人、母亲来自美国,弗朗切迪通往葡萄酒巨星的职业道路起初是曲折的。他最早在罗马拥有一家餐馆并住在那里,也在托斯卡纳东南部购买了一个古老的农舍。然后在20世纪80年代,他搬到纽约,与一个经销商合作,并零售意大利葡萄酒。
但弗朗切迪不喜欢这种生活,他发现自己更适合酿酒,而不是卖酒。于是,他回到意大利托斯卡纳,在那里,受到伟大的酿酒师朋友如Peter Sisseck(Pingus)和Jean-Luc Thunevin启发,他开始酿造以波尔多品种为基础的世界级红葡萄酒。虽然许多人会受到启发,有很大梦想,并去做一些事情,但很少有人真正能在追求中取得成功,弗朗切迪做到了!他在托斯卡纳的黑天鹅酒庄,迅速成为品质领导者和伟大的超级托斯卡纳葡萄酒基准,经常卖出极高的价格,受到世界各地的收藏家和葡萄酒爱好者追捧。
2000年,作为一个有远见的人,弗朗切迪意识到西西里岛埃特纳火山有酿造优质葡萄酒的巨大潜力。诚然,是Benanti庄园和酿酒师Salvo Foti第一次将埃特纳和它的葡萄酒放进意大利优质葡萄酒地图,但大家都需要知道,当Benanti和Salvo Foti在2000年来到罗马时,向那里10-12个最有影响力的葡萄酒记者介绍这些葡萄酒时,房间里没有人知道有关Carricante这一品种的任何事情,只有一点点关于两个(或三个)Nerellos品种家族的知识,这就是埃特纳与其葡萄酒20多年前的现实。
Benanti和Foti带着火炬,照亮了埃特纳未来的星光大道,之后是弗朗切迪和黑土酒庄(Tenuta delle Terre Nere)的Marc de Grazia,为埃特纳葡萄酒今天的国际知名度、认可度、追随度和赞誉度做出了最大贡献。
弗朗切迪还与De Grazia一起负责推动了Contrade,即埃特纳的单一园们。这甚至是Benanti和Foti都没有坚持的事情,至少在当时没有,你不能责怪他们,因为当时,仅仅20年前,只是让人们听Nerellos和Carricante的介绍就是一件苦差事,更不用说实际品鉴它们。
今天像Rampante、Guardiola和Feudo di Mezzo这样的单一园名称不仅广为人知,而且能被人们所理解,因为这些每一个名字都能联系起高度具体的葡萄酒特征(很像巴罗洛的Cannubi、Monvigliero和Ginestra,或者勃艮第的Musigny、Chambertin和Pommard),这其中很大一部分功劳必须归于弗朗切迪。不过讽刺的是,几乎所有弗朗切迪的葡萄园都因为海拔太高而无法完全纳入Etna DOC,因此他的葡萄酒既没有使用该DOC名称,也没有使用完整的contrade名字,而是用大写字母标识,例如G代表Guardiola,R代表Rampante,等等。
此外,弗朗切迪选择用contrade这个名字来命名一年一度的埃特纳葡萄酒盛会,所有埃特纳酒庄都会借此展示他们的葡萄酒。”Le Contrade dell’Etna “无疑是最重要盛大的埃特纳葡萄酒活动。
但我想指出使安德烈·弗朗切迪成为一个真正特别的人的其他原因:他是一个真正的远见家(visionary),只是这个词的如今常常被误用。在黑天鹅酒庄,他没有仅仅停留在酿造世界级、超级昂贵、不止一次获得满分的超托上,尽管这对大多数人来说已足够满足,他比大多数人更早地了解到,在托斯卡纳森林中,只有品丽珠,而不是赤霞珠(至少不是单酿),才能带来真正特别的东西,所以他创造出单一葡萄园的品丽珠葡萄酒。
在埃特纳,弗朗切迪展示出同样的敏锐性。2000年,当他开始火山大冒险时,他以一贯的坦率、低调和魅力,向我承认这一点:他对Nerellos葡萄家族感到疑惑,他遇到了麻烦。因此,他的第一批埃特纳红葡萄酒,即优秀的2001年葡萄酒,并不是100%的Nerellos品种酿造,含有大量小维多和美乐。没有远见的人,成不了远见家,弗朗切迪的远见指引着他,最终,掌握到当地品种的细微之处与现实情况,并能够用这一品种酿造埃特纳葡萄酒,而不再加入国际品种(据说,最早是在2003年份)。但这并不意味他不切实际,他一直是个务实和直率的家伙,并有自己的品味,他不喜欢时髦的Carricante品种和它的葡萄酒,因此改种了霞多丽。
安德烈·弗朗切迪是一个害羞、拘谨的人,要“认识“他并不容易。虽然我早在他的美国时代就不时遇到他,但我”真正“第一次见到他是在21世纪初的罗马,当时他和Peter Sisseck一起来到我指导的罗马国际葡萄酒学院主持品酒会。他给我的印象是一个真正的好人,我可以保证他直到最后都是如此。这段时间,弗朗切迪病得很厉害,那是一种严重的疾病,不过,他还是在几周前特意联系我,希望为自己不能参加风土大会的风土大课(与圣圭多酒庄西施佳雅的Priscilla Incisa della Rocchetta和Gaja酒庄的Gaia Gaja一起参加意大利圆桌)而亲自道歉,大课于上周五,12月3日在上海举行。
我之前已经和他的助理和工作人员沟通过了一切,他根本没有必要这样做,但弗朗切迪还是这样做了,这件事能让读者对他有了一定的了解。另外,就是这个安德烈·弗朗切迪,几年前发现我已经约好要去他的Vini Franchetti酒庄品尝所有新酒时,在外地的他想都没想就跳上了第一架回家的飞机,以便能亲自迎接并带我参观,他就是这样一个慷慨热情的人!
这种慷慨,就像他开创性的、真正杰出的葡萄酒、他的才华、他的激情、他的干练幽默,当然还有他的远见,都将在他之后长存。的确,我们都应该如此幸运。
再见安德烈!
RIP Mr. Franchetti; the visionary part of his personality is very well presented
and nerellos were certainly good building blocks for expressing his talent. I remember Fall of 2019 when I tasted all the wine over there how good were the Chardonnay’s too. Of course going native is the way, but as Ian says it shows intelligence to resist “fashion” and say to oneself maybe “ Chardonnay is the right answer on these plots”. Thanks Ian to point to the unique contribution of this talented man, I did not know him under that light.
In Vino Veritas.
Thanks Richard, you are very thoughtful and kind as always. I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