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鲁安蜜蜂园白 — 神创名园

在勃艮第能媲美特级园的名家一级园

约瑟夫杜鲁安(Joseph Drouhin,1880年建立)酒庄的(Clos des Mouches)白葡萄酒在勃艮第的博纳产区非常罕见,这里酿的酒86%是红葡萄酒。而在本就不多的白葡萄酒中,更鲜有能达到杜鲁安蜜蜂园这样优雅和高度的酒款。此外,虽然在分级上只有一级园,但杜鲁安的蜜蜂园售价更接近特级园。今年是Maurice Drouhin(约瑟夫杜鲁安之子)收购这个著名葡萄园100周年,所以我认为这是一个很好的借口,从我的酒窖中拿出十几个年份来品尝,跨越包括20世纪80年代和90年代在内的几十年,去酒中朝圣,发掘其所有真义。

(图片来自Dee McMeekan)

历史

这款标志性葡萄酒的起源可以追溯到第一次世界大战结束后,莫里斯(Maurice)从他父亲约瑟夫手中接过在当时还只是酒商的家族公司。他是一个”品质第一”的人,很明显,也是一个有远见的人,他预计,种植者最终会开始自己装瓶葡萄酒,使酒商很难获得稳定的葡萄和葡萄酒供应。因此,他决定购买葡萄园。

那些日子里,交通更很困难,这意味着要在夜丘耕作和维护葡萄园是不现实的,虽然那是一个更著名的地方。他选择那些他认为是博纳最好的地方,并且他和工人们可以步行前往。

1921年,他开始在蜜蜂园购买地块,这里在官方分级生效之前,就被公认是顶级的葡萄园。南部与Pommard接壤,蜜蜂园(Clos desMouches)的名字源于来此采集花粉的蜜蜂。Mouches,虽然字面意思是 “苍蝇”,却是勃艮第人称呼蜜蜂的俚语。渐渐地,莫里斯买下了整个葡萄园的一半以上,40个不同地块,共14公顷。

在当时,葡萄园内几乎只种植黑皮诺,当地最出名的葡萄品种。莫里斯的早期任务是在第一次世界大战和根瘤蚜虫的双重破坏后重建葡萄园,他遵循当时传统,加入了一小部分白葡萄–主要是霞多丽和灰皮诺(也叫做Pinot Beurot)。那时候白葡萄与红葡萄一起采摘,并共同发酵,以增加额外的糖分来提高最终酒精含量,而不增加明显的不同风味。过去黑皮诺的成熟总是一个挑战,这种做法解释了为什么即使在今天,在勃艮第的一些葡萄园里还有白葡萄品种与红葡萄品种混杂种植在一起。

莫里斯选择了霞多丽,并将其种植在单独的行间,这样更容易照顾到葡萄树。1928年,由于自然界的怪异现象,或是上帝的旨意,霞多丽居然成熟得太晚,因而无法与黑皮诺共同发酵。

莫里斯算是一个“吝啬“的农民,决定酿造两桶白色的 “家庭 “葡萄酒。但当他品尝成酒时,他意识到一件独特而优秀的事物诞生了。因此,从20世纪30年代开始,整个葡萄园被平分给了黑比诺和霞多丽,并且这种模式持续到今天。

葡萄园

站在葡萄园中,其风土异质性显而易见。

其四个梯田的葡萄藤在日照、海拔和藤龄上的差异并不细微。即使像我这样的非地质学家粗略地看一眼地面,也会发现土壤和岩石呈不同颜色,一定蕴藏着不同的矿物质和其他成分。

有些葡萄藤按东西向种植,而有些则是按南北向种植。庄主强调说,35至38块土地中的每一块都会得到单独照顾,尽可能被单独采摘和酿造,最后进行混合,就像完成一个拼图,来创造适合蜜蜂园的风格组合。没有入选的基酒,通常约占20%至30%,最终成为酒庄Côte de Beaune酒款的一部分。

杜鲁安家族对这个葡萄园有着深厚的感情。家里去世的狗会埋在那里,另外莫里斯的儿子罗伯特要去钓鱼时也总是去那找虫子。但据说有一年,他没能找到虫子,这让人很吃惊。这一发现也使家族相信,他们需要推进有机种植,使土壤恢复活力,所以从1988年开始他们就这样做了。

蜜蜂园进而成为生物动力法的一个实验室,因为酒庄的那部分葡萄园较大,而且是连续的,没有来自邻居的 “污染”。仅仅十年之后,到90年代中期,杜鲁安就在蜜蜂园完全采用了生物动力法,并将这一做法逐步推广到酒庄的其他葡园。现在,整个家族的葡萄园都采用生物动力法种植。

葡萄酒

酿酒遵循简单但非传统理念。在酒窖,霞多丽首先会被压榨,并根据年份的不同,与果皮接触时间也不同。然后,蜜蜂园的白葡萄基酒会在不同的橡木桶中发酵、陈酿,约有25%是新桶。杜鲁安显然认为这个葡萄园和它的葡萄酒是特级水平,市场也是如此回应,因为市面上他们的蜜蜂园白葡萄酒相比其他酒庄,酿自同一片葡萄园的酒价格高出50%到100%。不过庄主很快就指出,这种溢价更多是市场行为,因为酒庄出售这些酒时售价只比同类一级园高25%。

消费者和媒体经常问现任庄主,既然蜜蜂园的白葡萄酒的价格比红葡萄酒高25%到30%,为什么不把黑皮诺换成霞多丽?他的回答很简洁:”因为我们也喜欢红葡萄酒”。在与他一起品尝过六个年份(1978-2019)的红葡萄酒后,我可以理解。

上个月,在我准备前往博纳拜访酒庄前,我从酒窖里拿出十几个年份的蜜蜂园白葡萄酒品鉴,然后又在酒庄直接品尝了一些。尽管现庄主认为蜜蜂园白在7年左右就开始进入适饮阶段,但对老年份酒的品鉴表明其陈年发展能有多出色,甚至到35年或更久之后的老年份也能带来巨大乐趣。

从品鉴中,可以明确几件事:

1)蜜蜂园白葡萄酒在博纳产区具有不同寻常的优雅和高度;

2)虽然酒在橡木桶中发酵和陈酿,但没有一款酒,甚至是最年轻的酒,尝起有橡木味。能感觉到橡木的影响,那种柔和的丰富感,但没有它的直接存在;

3) 与勃艮第特级园白葡萄酒相似,它在年轻时是紧致的;

4) 7年后开始展开,10至12年时达到一个高峰,然后根据年份不同,能在之后30年或更多时间里保持其状态。

蜜蜂园白葡萄酒可能是一个世纪前由上帝神创,但正是杜鲁安家族的男人女人,使蜜蜂园白成为今天特级园般的存在。

蜜蜂园白垂直品鉴

请注意,本文中所有自2000年(包括)起的新年份葡萄酒,除特别注明外,都是2021年9月我在酒庄酒窖中品尝;所有2000年以前老年份的葡萄酒都来自我自己的酒窖。对于一些葡萄酒的适饮窗口,读者可能会惊讶地发现,在许多情况下,我给出了相同的2025年作为范围上限,尽管品酒笔记中描述的新鲜度/酸度的不同,是非常不同年份的葡萄酒,我还是选择了2025年,因为我怀疑这些酒都不会因为进一步的陈年而获得更多。显然,很大一部分问题在于它们处于享受曲线的下降坡度,但最重要的是,一瓶老年份酒的来源和储存情况。

1982 Joseph Drouhin Beaune Premier Cru Clos des Mouches    92

杏黄几乎是橙色的外观最初会让人有些犹豫。但它的奶油、结构和新鲜感让人重又放心,等待的乐趣。微妙的生姜般的香料感平衡了坚果和一丝黄油饼干的味道。一款令人惊叹的39年前的勃艮第白葡萄酒!  家族成员VéroniqueDrouhin记得,1982年的产量比平均水平要高。现在就喝。

1985 Joseph Drouhin Beaune Premier Cru Clos des Mouches    98

虽然与1982年份颜色相似,但85年要新鲜和明亮得多。它的层次感相对较低,仍有大量内容物,而且更加优雅、精确。一丝白胡椒般的香料味平衡了其矿物特性。这款酒显示出了酒体、精致和持久度的耀眼组合。作为一款神奇的36年前的勃艮第白葡萄酒,85年蜜蜂园展现出这些白葡萄酒可以陈年发展得多么美妙。现在饮用:现在 – 2025年。

1986 Joseph Drouhin Beaune Premier Cru Clos des Mouches    96

不要被这些成熟勃艮第白葡萄酒的深色吓倒。同样是橙色,86年的酒比85年的酒更多了活力,但不知为何少了些许细腻和矿物质的味道。令人惊讶的是,与85年相比,它传达出更多成熟气息:更微妙的杏子风味。但是坦率地说,我们过于斤斤计较,86年的整体乐趣和前者类似,尤其是在酒杯中一段时间后!显然在34年后,它只是需要时间来打开! 含生姜的香料感出现在余味中,对我来说已经成为这款酒的一个标志。现在饮用:现在 – 2025年

1987 Joseph Drouhin Beaune Premier Cru Clos desMouches    80

87年的深橙色令人生疑,不是好兆头。不出意外,结合这一年份,这款葡萄酒已经松散,处在下坡路上。

1988 Joseph DrouhinBeaune Premier Cru Clos des Mouches    96

深禾秆黄色表明88年的酒已经回到了正轨。确实,喝一口就证实了这一点,优秀的酸度带来令人振奋的奇妙新鲜感,平衡了微妙的坚果和蜂蜜丰富感。矿物感和白胡椒香料持续存在,余味中的酸度又放大了它们的吸引力。盲品中很难确定这款优雅葡萄酒的年龄。饮用时间。现在饮用:现在 – 2025年

1989 Joseph Drouhin Beaune Premier Cru Clos des Mouches    94

尽管颜色已到橙色,但89年份的酒没有显出任何疲惫的迹象。恰恰相反,新鲜活泼,在柔和的质地上,有精致干果和生姜般香料的平衡组合。良好的复杂度和余味中,清爽柑橘的味道加强了酒的吸引力。优雅在三十年后仍然很明显。饮用时间:现在 – 2025年

1990 Joseph DrouhinBeaune Premier Cru Clos des Mouches    95

1990年的葡萄酒在31后仍然显示着该年份的成熟度。明亮的酸度使这款橙色葡萄酒中的焦糖和蜂蜜味得以收敛,细微的辛辣感也为酒增添平衡感。这是一个耐人寻味的、和谐的蜂蜜、香料和柑橘组合。饮用时间:现在 – 2025年

1991 Joseph Drouhin Beaune Premier Cru Clos des Mouches    97

中等到深色的禾秆黄表明,91与90年相比,葡萄成熟度和陈年度较低。口感也证实了这一初步印象,焦糖味仍然存在,但它更优雅也更短暂。来到30年的关口,这还是一款诱人、成熟而又新鲜的酒。饮用时间:现在 – 2025年

1992 Joseph Drouhin Beaune Premier Cru Clos des Mouches    91

92年比91年黄色更深,带一丝橙色,显出焦糖的味道,但没有91年那种活跃感。尽管如此,它仍然出乎意料的好,并且新鲜,特别是考虑到这个年份不那么美好。饮用时间:现在。

1993 Joseph Drouhin Beaune Premier Cru Clos des Mouches    —

一个被誉为优秀的年份,遗憾的是,酒严重氧化了。

1994 Joseph Drouhin Beaune Premier Cru Clos des Mouches    —

没有一丝橙色的稻草黄色正确预测了94年新鲜、略带奶油和矿物感的特点。坚实的结构很好地平衡了它的蜂蜜味,不甜但丰富。略醒酒后出现了生姜般的香料气息。但在杯中一小时后,明亮的稻草黄变成橙色,明显的氧化感出现在口中。我还从来没有遇过一款酒在我面前氧化,它在一个小时内从94分变成了74分。饮用窗口:现在,但要快。

1998 Joseph Drouhin Beaune Premier Cru Clos des Mouches    85

考虑到这一年份,黄铜色的98年表现得比预期要好得多。霸道的酸度赋予了酒生命力,一丝生姜般的香料感增加了复杂性。但总的来说,它既缺乏丰富度,也缺乏兴奋点。饮用窗口:已过黄金期,如果你有的话,尽快喝掉。

2000 Joseph Drouhin Beaune Premier Cru Clos des Mouches    93

2000年,一个较凉爽的年份,然而,酒是可爱的,而且仍然新鲜,反映出这一年份。它在一众酒里存在感不高,但仍有明显的姜味香料出现。这是一款优雅、温和的葡萄酒,既成熟,又新鲜。那时酒庄才开始在葡萄园采用生物动力法,所以对这个年份的葡萄酒影响不大。饮用时间:现在 – 2025年

2006 Joseph Drouhin Beaune Premier Cru Clos des Mouches    97

酒庄描述2006年份的酒为 “迷人”。一场雷雨迫使霞多丽的采摘期比预期要早。由于无法解释的原因,闪电会破坏霞多丽,但不会破坏黑皮诺,这使得这一年他们在夏布利的采摘要早于金丘,这很罕见。06年是他们现任技术总监/酿酒师Jérôme Faure-Brac来的第一年。在15年后,这款蜜蜂园白葡萄酒表现非常出色,成熟而又新鲜、精确。干核果和一丝香料填充了它的蜂蜜味道,丰富且不甜。余味中活跃的酸度提升了它的高度。饮用时间:现在 – 2030年

2010 Joseph Drouhin Beaune Premier Cru Clos des Mouches    85

2010是一个伟大的年份,但遗憾的是酒颜色较深,暗示它过早的老化。这种成熟的特点在口感上始终贯穿,逐渐达到顶峰。令人惊讶的是,随着时间推移,与空气接触,酒开始恢复活力,但并未达到这个葡萄园在一个伟大年份所被期待的宏伟。良好的酸度,淡淡的香料,这些元素都在那里,但它们从未融合在一起。饮用时间:从这瓶酒来看,现在就喝。但我怀疑这是一瓶有问题的酒,所以不会根据这个样品来概括饮用时间。

2014 Joseph DrouhinBeaune Premier Cru Clos des Mouches    97

正如预测的那样,在7年酒龄时,这款酒刚刚探出一丝成熟的气息。它什么都有,但什么也不多,微妙而迷人的坚果味完整了核果和香料味。奶油般的质地增加了豪华感,但又不至于让人感到压抑。长长的回味中,诱人的酸度提升了它的高度。庄主以典型高卢人的轻描淡写,简明扼要地总结道:”Ca c’est bon”。(这个,很好)。糟糕的是,由于当年严重的霜冻和冰雹,葡萄酒产量极少,酒庄损失了90%的霞多丽,目前市场上的一些酒可能是赝品。饮用窗口:2025 – 2035

2017 Joseph Drouhin BeaunePremier Cru Clos des Mouches    92

2017年是一个更凉爽和潮湿的年份,在17/18/19之间最清冷。特色的核果和生姜般的香料感是存在的,但在这个阶段没能完全展现。平衡性很好,但没有什么突出的地方,所以我怀疑这款酒只是处于一个 “封闭阶段”。我希望再过几年就能看到它绽放出美丽的样子。饮用窗口:2025 – 2035

2018 Joseph Drouhin BeaunePremier Cru Clos des Mouches    93

正如顶级勃艮第年轻白葡萄酒所被期望的那样,它很紧致,像一个盘绕的弹簧,正准备释放其能量。考虑到这一温暖的年份,这款干净利落的酒具有显著的酸度。矿物质、一丝核果以及余味中令人愉悦的些许苦感提升了它的高度。在冰箱里放了一夜后,其优雅在第二天仍然持续。(这款酒是我在家里为2021年6月的Zoom品鉴会而准备)。饮用窗口:2028 – 2038

2019 Joseph Drouhin Beaune Premier Cru Clos des Mouches    96

酒庄一封电子邮件中解释说,由于酒泥的品质,2019年的酒放在橡木桶里的时间比平时要长。”酒泥的质量非常好,一直在滋养着葡萄酒,给它带来酒体、复杂性和长度。酒在过程中变得越来越好,所以我们让它们不受干扰,直到是时候混合所有的橡木桶,之后又等了几个星期才装瓶”。这种长时间的橡木桶陈酿有助于解释该酒的惊人质地和长度,令人信服的丰富性和优雅性。但它也并不是一款用力过度的酒,精致的辛辣感,加上还是有一丝生姜的味道,令人振奋的余味,为19年份增添了兴奋感。同酒庄的2019年Corton-Charlemagne一起品尝,蜜蜂园白酒体更轻,但穿透力和持久性并不差。饮用窗口:2029 – 2050

作者

Michael Apstein

Michael Apstein作为一名自由撰稿人,已经写了三十多年的葡萄酒。他为《波士顿环球报》撰写过300多篇葡萄酒专栏。他的文章还出现在美国、加拿大和英国的各种刊物上,包括《Decanter》、《旧金山纪事报》、《波士顿杂志》和《葡萄酒与烈酒》。此外,他一直是Whitley on Wine的定期评论员,这是一个总部在圣地亚哥并向全美广播的电台节目。Michael还经常在许多国际和国内的葡萄酒比赛中担任评委,是一位备受尊敬的葡萄酒教育家,在波士顿成人教育中心任教20年,《Bon Appetit》杂志因此将他选为全美五位 “重点研究特定葡萄酒产区或葡萄酒风格 “的讲师之一。

Michael Apstein

(English) Michael Apstein has written about wine for over three decades. As a free-lance writer, he has written over 300 wine columns for The Boston Globe newspaper. His writing has also appeared in a variety of U.S., Canadian, and U.K. publications, including Decanter, The San Francisco Chronicle, Boston Magazine, and Wine and Spirits. Furthermore, he has been a regular guest commentator on Whitley on Wine, a radio show based in San Diego and broadcast nationally. Over the course of his career, Michael, who is an Assistant Professor of Medicine at Harvard Medical School and a member of the Division of Gastroenterology at the Beth Israel Deaconess Medical Center, has received numerous awards, including a James Beard Foundation Journalism Award in 2000 the Les Grands Jours de Bourgogne Press Trophy in 2008. Michael also judges frequently at numerous international and national wine competitions and is a well-respected wine educator who taught at the Boston Center for Adult Education for 20 years, an activity for which Bon Appetit magazine chose him as one of five instructors nationwide whose “focused classes closely examine a specific wine producing region or wine styl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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